桑园围 跨越900年的守护
桑园围工程成功入选2020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填补广东空白

■从空中俯瞰佛山桑园围。

■西江江堤上的窦闸。
暖冬的黄昏,西樵民乐市场的老街上,人们匆忙赶路,很少人会留意到,老市场旁伫立着一座陈旧的水闸,落日余晖的映照下,窦闸褪色的木门、黄砖,显得孤寂十分。这座老水闸叫“民乐窦”。可曾想到,百年前的这里,堤上的市场人声鼎沸,堤旁的涌道还船只络绎。
在南海,像“民乐窦”这样的老水闸有很多,它们是佛山桑园围排水灌溉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地跨南海、顺德,由北江、西江大堤合围而成的桑园围千百年来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这方水土,见证着沧海桑田的变化,参与了桑基鱼塘的智慧,使得珠三角一跃成为最富庶之地。
12月8日晚,在摩洛哥举行的国际灌排委员会第71届国际执行理事会上,佛山桑园围成功入选2020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成为佛山市、也是广东省申报的第一个世界灌溉工程遗产项目。
跨越900多年历史,时至今日,桑园围仍在发挥防洪、灌溉、排涝、水运、养殖、种植等综合水利效益,成为岭南水乡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和文化符号。
“在桑园围修建的历史中,很多九江人贡献了智慧和力量……”一直关注桑园围申遗工作的南海区九江镇乡土历史文化爱好者陈品良把桑园围比做“生命线”,从桑园围读懂佛山人代代先辈治水的智慧与团结坚韧、永远向上的乡土精神。
防洪灌溉 铸就珠三角最大基围水利工程
西樵镇西樵村,幽幽吉水绕村流淌了几百年。跨涌而建的一座窦上有横书“吉水窦”三字,左直书“先登、简村堡重建”,右直书“光绪甲午年”。
这座始建于明代的窦闸虽历经百年风雨洗礼,但主体仍然基本完整,窦面成为朝乐路的一部分,供人车通行。吉水窦,是桑园围东围上的关键工程,站在这里,回看南海先民走过的治水之路,我们不得不折服于他们的生存智慧。
桑园围位于珠江流域珠江三角洲中上部,地处佛山市南海、顺德两区境内,围堤周长83.86公里,围内土地面积265.4平方公里,历史上因种植大片桑树而得名。
宋元之前,珠三角地区多水,水每岁为患,此地居民只能“依高阜而居”。为保护农业生产,人们开始大规模修建堤围。据史料记载,桑园围自宋代开始修筑,合围于明初,兴盛于清中叶。清光绪年间,桑园围堤工程总长约39公里。围内筑有窦闸51处,其中以九江堡的闸窦最多,有29处。围内田地约15万亩,是珠江三角洲最大的基围水利工程。
900多年前,南海人就开始用区域“大包围”式的防洪理念,与水患斗争。到了17世纪,桑园围已经形成围堤、河涌水系、窦闸工程体系完备,防洪、挡潮、灌溉排水、水运等功能齐全的基围灌排工程体系。
其中,窦闸是桑园围内的控制工程,多由各村堡兴建。“修建窦闸就是哪里受益,哪里出钱出力。”西樵人梁成坡喜欢研究桑园围历史文化,他表示,窦闸多是政府补贴一些资金,主要由乡亲共筹共建共护。如被列为佛山市文物保护单位的吉水窦,就是由近代民族工业创始人陈启沅捐助重建的。
至清末,桑园围成为古代最大基围水利工程之一。“清代将桑园围称为‘粤东粮命最大之区’‘近省第一沃壤’,可见其重要性和突出价值。”中国水科院水利遗产保护重点实验室主任、水利史研究所所长助理李云鹏介绍。
迈入近现代社会,随着水利施工技术的进步,桑园围的管理工作以及质量得到了进一步提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桑园围与樵北围合并,称为樵桑联围。1985年,南海完成对樵桑联围堤防加固工程初步设计任务书。
目前,桑园围的整体防洪标准由不足10年一遇提高至50年一遇以上,现状灌溉面积6.2万亩。这一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历史格局和文化肌理仍保留完好。
发展脉络 从桑基鱼塘到近代工业的摇篮
桑园围堤围的修建,最初是出于防洪的需要。北宋广南路宪张朝栋目睹了西、北江洪水对当地百姓造成的危害,奏请修筑东、西两道防洪土堤。后来又修筑吉赞横基来抵御上游洪水。
而随着西、北江水位的抬升,堤围也不断加高,至清代大约五六米,保障着围内数十万户居民和10万余亩农桑田地的安全,被称为“南顺江防之巨”。
李云鹏表示,桑园围的修建开启了珠江三角洲地区大规模农业开发的历史,也见证了中国东部经济区的拓展和经济重心南移的历史过程,是珠三角灌溉农业发展的里程碑,“可以说,如果没有桑园围,就没有顺德、南海地区安全稳定的发展环境、长期富庶的经济和繁荣的文化。”
在九江一带,由于地处西江、北江下游,地势低洼,自桑园围修筑后,九江先民便以种植水稻为业,并广泛开展了渔业养殖。“周回百有余里,居民数十万户,田地一千数百余顷,种植桑株以饲春蚕,诚粤东农桑之沃壤也。”就是对清嘉庆年间桑园围周边繁荣盛况的描写。
历代对桑园围工程的修建,还促进了围内水运和商业的发展。明清时期,桑园围内丝织业发达,其中尤以西樵的丝织业最具规模,产品不仅畅销国内市场,更远销东南亚,成为广东省最著名的蚕桑之乡、丝绸重镇。
满载丝绸的渡轮,从民乐窦外运经官山涌至广州或江门,再通过水上丝绸之路远运到东南亚、印度、中东和欧洲,民乐窦因此被称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之一。兴旺时,一船丝绸出,一船白银归,民乐窦闸旁的码头也因此被誉为“银船码头”。
桑园围内水道河涌纵横,古桥流水绿树成荫,闸窦星落分布其间,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的优美画境。烟桥村、松塘村、简村等一些有代表性的古村落,整体格局与桑园围河涌水系密切融合。而以民乐窦、吉水窦、下北石塘闸等古水利工程为主体的生态旅游线路,如今已被列入广东省历史文化游径名单。
文化塑造 流淌900年的岭南文化
在九江镇烟桥村烟桥正道门楼上,刻着两道洪痕,分别是1914年和1915年两年,村民刻下的洪水题刻。其中,1914年洪水题刻位于距离地面近3米的砖壁上,1915年洪水题刻位于门楣右侧的壁画中,刻有“乙卯六月初一日”。
这两道洪痕与桑园围密切相关。如今,桑园围内还保留着众多历史悠久的村庄(宗祠)和古镇,这些村居都与这个水利工程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
走在西樵简村花岗岩石板铺筑的长街深巷中,穿过波光粼粼的丁字涌,来到了有着700多年历史的简村北帝庙。
如今,庙宇雕塑依然精致。有“简村通”之称的村民林润明自豪地说,北帝庙虽不大,但一年四季香火鼎盛。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延绵数百年的北帝诞活动在这里开锣,当天族人们带着烧猪贡品从各地赶回,在北帝古庙前焚香祈福、舞动醒狮、听大戏,并筵开千围宴,全村同庆北帝诞。
像北帝庙这样的水神庙宇,分布在桑园围内的各个古村落。在水网交错的珠三角腹地,南海人自古以来,修筑堤围与水争地,与江河洪水抗衡,这里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
珠江三角洲水乡的龙舟文化悠久而浓郁,桑园围内更甚。
桑园围内的龙舟竞渡在清代就已经盛行。南海区的九江镇更是有着“中国首个龙舟名镇”“广东省传统龙舟特色镇”的称号。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传统龙舟精神积累了丰富的内涵,包括起龙舟、龙船采青、会阿契、吃龙船饭、游龙、竞渡、竞艳、龙船出海、收龙等。
一名老龙舟爱好者描述,桑园围上建有许多大型水闸,龙舟赛当日,水闸一带成了最热闹的观龙台。开龙之前,各地的选手们将龙舟泊在离闸外不远的江堤岸边,船头向外,一字排开。当发令枪响,群龙竞发,奋勇争先朝闸口而来,形成千龙竞渡的壮观景象。
可以说,桑园围发展不仅是农业经济的勃兴,其发展的背后,更展现了南海人奋勇拼搏、不畏困难、爱国担当的精神。
最初,桑园围是政府强力联合而成,并一直由政府构建。清代后期的桑园围面临内忧外患,由大围和子围构成的水利堤围系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挑战。堤围越修越高,费用也越来越高,这些因素促使桑园围十四堡的绅士和民众们联合起来,共同应对水患。
1817年(清嘉庆二十二年),南顺一带发生大洪水,乡民和十四堡的绅士达成了共识,至此,桑园围水利共同体渐渐形成。
桑园围的出现,将不同地方的堤围利益捆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桑园围沿线的村庄里还呈现出一村一姓甚至一乡一姓的特点,这些村落逐水而居、顺水而筑,族人爱国爱家的精神,困难当前,共同承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数百年来,桑园围的发展,恰是一部流淌多年的岭南水文化史。在长期建设运营过程中,水利工程对围区的生产生活、民俗活动、民间崇拜产生了深刻影响。
申遗起点 建设美丽“生态围区”
时报快评
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特别提出要加强“灌溉工程遗产保护”,并将其作为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内容之一。2019年8月,佛山市全面启动桑园围申遗准备工作。今年1月,桑园围成功入围2020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申报推荐名单。
此次申遗成功,意味着佛山桑园围成为首个以基围水利为主体的世界灌溉工程遗产,与四川都江堰、陕西郑国渠、广西灵渠等齐名,实现佛山市世界遗产“零的突破”,并填补广东省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空白。
近年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申报竞争越来越激烈,佛山桑园围能在众多申遗工程中突围而出的“秘诀”是什么?
在多次实地考察、长期研究桑园围的李云鹏看来,桑园围具有灌排工程型式的独特性、突出的历史文化价值和科学技术价值,“特别是该遗产历史遗存保护非常好,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对遗产保护和申遗工作非常重视,有针对性地进行专题研究工作,为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申报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申遗成功不是终点,而是系统开展桑园围水利文化研究,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遗产和文化的起点。”李云鹏认为,对灌溉工程遗产来说,科学、合理、可持续的利用是对遗产最好的保护。
为了更好地进行科学保护、挖掘传承区域特色水利历史文化,目前,佛山市水利局、市文广新局等已为桑园围制定了系统的保护规划。其中,市水利局已编制《佛山桑园围灌溉工程遗产保护与利用规划(2020-2035)》(征求意见初稿),提出建立科学有效的灌溉工程遗产保护管理体系,形成完善的遗产保护管理利用体系、宣传教育和研学游体系,促进遗产地的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协调发展。
“对桑园围的科学可持续保护、综合利用,需融入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与珠江三角洲地区的防洪、供水、排涝等水利建设紧密衔接。”佛山市水利局局长李永生表示,结合遗产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水利现代化建设,将有序推进遗产区域环境整治、碧道建设、生态景观提升、遗产修复与展示等工作,全面推动桑园围建设成为历史厚重、文化突出、安全高效、和谐美丽的生态围区。
广东省水利厅二级巡视员肖飞建议,佛山应将桑园围申遗与广东万里碧道建设结合起来,进一步改善围内水环境和水生态,优化美化水景观和水廊道,对围内各种古建筑、古村落进行规范化保护管理,同时推进具有岭南水乡特色的桑园围文化旅游开发,努力使桑园围成为广东万里碧道一张亮丽的地理名片。
桑园围大事记
宋代
宋徽宗崇宁、大观年间(1102~1110),文献始见修建东西围、吉赞横基的记载。
元代
元代,对东西围加高培厚,高约3~4米。
明代
明洪武二十八年(1395),六月吉赞横基决。二十九年(1396),陈博民率民众堵塞倒流港水口,桑园围完成合围。
明崇祯十五年(1642),崇祯《南海县志》中首次出现了“桑园围”名称。
明末,桑园围形成了沿江有堤、河涌有围、围内有排灌沟渠的独具特色的基围灌排工程体系。
清代
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成立桑园围总局,负责通修工程的实施,并编修《桑园围志》,这标志着桑园围开始作为整体性的区域水利工程开始进行管理。桑园围的概念、范围及其工程体系、管理体系,第一次明确地确立了下来。
清同治九年(1870),南海人卢维球总辑集刻成《桑园围总志》。同年,在南海河神庙内立《桑园围全图碑》,所绘制桑园围图系采用西方绘图技术绘制的第一幅水利专题图。
清光绪十五年(1889),由南海镇涌堡举人何如铨负责编纂的《重辑桑园围志》刊刻。
民国
民国十三年十四年(1925~1926),先后修成了狮颔口、龙江和歌滘水闸,这三座水闸采用新型的钢及混凝土材料,桑园围至此成为一条闭合的、人工控制的堤围。
民国二十一年(1932),何炳堃任总纂刊印《续桑园围志》。
1949年以来
20世纪50年代,官山水闸修建后,桑园围与樵北大围联成一体,至1985年合称为樵桑联围,进行统一的防洪规划与设计。
1991年12月4日至6日,在广东省南海县联合召开“纪念桑园围建围880周年暨珠江三角洲水利史学术讨论会”,并出版论文集。
2019年,桑园围申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2020年1月,佛山西樵基塘农业系统入选第五批国家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名单。
“解密”桑园围 千年水利工程的智慧
众所周知,桑基鱼塘是珠三角特有的农业生产方式,而基围是保障其发展的水利工程体系。佛山桑园围主要由哪些部分构成?它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今天,我们来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桑园围灌排工程体系位于佛山南海与顺德境内珠江干流之一西江的下游,包括围堤、河涌水系、窦闸控制工程等。围内的河涌水系纵横,构成完善的灌排渠系及水运网络,主要负责围内灌溉输水和排涝。据不完全统计,围内具有历史信息的河涌水系共有61条,总长度288.5公里,较为著名的有九江大涌、九曲涌、龙山大涌、龙江大涌等。
桑园围的控制工程称作“窦”,是能够控制引水、排水及通航的水闸,有的窦闸能够根据围内外、上下游水情进行调节,内涝水位高时自动开启进行排水,外潮或洪水水位高时自动闭合挡潮。有些窦闸上还刻有水则,对水位进行定量控制。
南方多雨,沿江修建的基围把水域分为了内水和外水两部分,经由堤上的窦闸调节,灌溉用水由上游的窦闸引入围内渠系,降雨过多时,再经过下游的窦闸向外江排水,避免内涝。在桑园围堤围和闸窦等水利设施的保障下,农户利用堤围、河涌、闸窦进行灌排,也因此产生了桑树养蚕、蚕沙喂鱼、塘泥肥桑的良性生态循环。
同时,窦闸与围内河系构成了完善的水运网络。桑园围内的居民通过围内河涌水系运输货物,进行贸易,各个石窦成了当地贸易聚集地。内河航运很容易遇到窦闸间水位差问题,难以通航。古代智慧的水利工作者早早就想到了“过闸”的方法——船需过窦闸上行,先将上游闸门关闭,船只自下游进入船坳,随后下游闸门关闭挡水,上游闸门开启放水至水平,船舶就好像爬过一级阶梯,轻松驶入上一级闸室。
百年窦闸背后的生意经
“民乐有个窦,家家纺织声”……在南海,一直传唱着这句谚语。谚语中的“窦”,指的便是位于西樵下北老街横穿而过的“民乐窦”水闸。据说,民乐窦始筑于明末,清光绪四年重修,这里曾是“水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据了解,“民乐窦”水闸跟西樵丝织史有着密切关系。清代至抗日战争前,民乐丝织业十分兴旺,并且每个村都有特色。民国时期,民乐丝织业进入鼎盛时期,民乐也成了当时广东最大的丝织品集散地。当时,装满丝织品的船只从民乐窦起航经官山涌和北江水道,运往广州或江门出口到东南亚、中东和欧洲等地。
当时,民乐丝织行业专门购买了一只只“花尾渡”货轮,取名为“西樵合众绸艇”,带着装满丝织品的小艇,像一条长龙一样,浩浩荡荡地开往广州,再经广州出口。
历代先辈持续守护铸就“坚固长城”
史料记载,数百年来,桑园围发生不少决堤事件。它之所以能保存至今,是因为有一代代“护堤人”坚持不懈地保护,这些“护堤人”是政府机构、社会团体,也是士绅、企业家和普通百姓。
作为一项国家工程,官方组织在桑园围的修建管理中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历史上桑园围的维修经费主要来源之一就是政府的拨款。清代成立桑园围总局后,政府监管逐渐强化,仅嘉庆和道光年间,桑园围先后三次由广州知府核定颁布了管理章程。目前,主要由南海各镇街水利所和樵桑联围管理所负责桑园围的水利建设与管理。
在这场历经900多年的接力中,有很多历史名人参与了桑园围的建设及桑园围事务的管理。如明代首辅、被尊称“方阁老”的方献夫,清代陈启沅都曾参与吉水窦的修建。
明洪武年间,桑园围“倒流港”显现排水不畅、洪水与涌潮倒灌问题。为消除倒灌之患,九江堡人陈博民率众堵塞“倒流港”,使桑园围完成合围。
《南海县水利志》记载,因当时“倒流港”“洪流激湍,人力难施”,创造了载石沉船截流堵口的方法,用“取大穿、实以石、沉于港口”,载石沉船截流堵口的方法,就是陈博民想出来的。
“九江人为保护桑园围付出了许多,有人出钱,有人出力。”南海区九江镇乡土历史文化爱好者陈品良介绍,九江堡人陈博民、旅港乡人岑伯铭就是代表人物。
据介绍,陈博民将上至三水、下至龙江甘竹滩绵延数十里的零散堤段连成一体,全线培厚加高,有效提升堤围的抗洪能力。后来,为了纪念陈博民,乡民在忠良山麓为其修建祠堂,命名为“谷食祠”。
在吴家大院展厅内展示的《续桑园围志·序》展板中,记载着岑伯铭为家乡所作的贡献。1914年~1915年,“甲寅”和“乙卯”水灾后,岑伯铭首捐巨款,任“乙卯”南顺桑园围修基总理,主持大修全堤。
在官方与民间两股力量的协同互动、交互作用下,桑园围的修建维护得到保障,制度建设走向精细化。时至今日,桑园围依然是守护南海西樵、九江的“坚固长城”。
对话专家
申遗成功的佛山桑园围,成为首个以基围水利为主体的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实现佛山市世界遗产“零的突破”。桑园围为何能在众多申遗工程中突围?其有何独特性和突出价值?其对佛山将产生哪些深远影响?记者就此采访了中国水科院水利遗产保护重点实验室主任、水利史研究所所长助理李云鹏。
问:您认为,佛山桑园围能在众多申遗工程中突围而出的原因是什么?
李云鹏:近年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申报竞争越来越激烈,桑园围在灌排工程型式的独特性、突出的历史文化价值和科学技术价值,特别是遗产历史遗存保护非常好,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对遗产保护和申遗工作非常重视,有针对性的专题研究工作也为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申报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问:与国内其他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相比,佛山桑园围的独特性和突出价值体现在哪些地方?
李云鹏:桑园围是国内首个以基围水利灌排工程体系为主体的世界灌溉工程遗产,这种传统的工程型式是水利教科书上所没有的,它的申报拓展了我国灌溉工程遗产型式上的多样性以及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对传统灌溉的代表性,有其特殊意义。
问:申遗成功对于佛山桑园围的保护发展,以及佛山乃至广东的社会经济与历史文化发展、市民生活等,将产生哪些深远影响?
李云鹏:毫无疑问,申遗成功将进一步提升桑园围和佛山的文化影响力,桑园围成为佛山首个“世界遗产”和广东省首个世界灌溉工程遗产项目,对佛山市和广东省水文化建设具有标志性意义。桑园围成功申报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将使当地居民和政府部门进一步认识到它的文化价值,凝聚保护共识,促进对桑园围的共同保护和管理。
统筹/珠江时报记者刘永亮文/珠江时报记者柯凌娜杨慧黄婷见习记者郑慧苗图/珠江时报记者廖明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