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树有蝉鸣
◎苏作成
蝉鸣是最富有诗意的天籁之音。写蝉鸣的古诗句有很多,如“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西陆蝉声唱”“居高声自远”……
或许因为蝉鸣与古诗的这种“血缘”关系,大家对蝉鸣就格外地喜欢。
还是孩童时代,我就喜欢蝉鸣。双目失明的奶奶,夏天不方便去池塘边的老树下乘凉,大多时间只在自家院子里那棵高高的槐树下休息。有时,树上骤然就急雨般地响起了“吱吱吱”的蝉鸣。她端坐在那把竹椅上,一动不动,我估摸着她在聆听那些声音。
起初我并未觉得那些蝉鸣有什么特别。也许因为奶奶常常那么聚精会神地听,我渐渐地对蝉鸣也产生了好感,觉得那些“吱吱”声里,透出了一种特别的内涵,包含了一种能打动人心的东西。
记得在大学,有的午后,我还在寝室里,骤然,自窗口的高树上就传进了一阵蝉鸣。对它们,我不但不讨厌,反而还享受着它们的韵律。显然,那些“吱吱”声有些单调。不过,一经组合,好像又变得繁复而富于诗意。蝉儿们自那么小的身子里,居然能发出那么铿锵有力的富有金属质地的声音,确实不简单。
特别让我感动的是,有一次从阅读中得知,蝉儿待在地下的时间有几年,而在蜕皮羽化后,它的寿命却只有几十天。所以,它们格外地珍惜光阴,哪怕再热,也会精神抖擞地放声高歌。
于是,我对蝉儿又加上了一份深深的敬意。不管在哪里遇到蝉鸣,我都会静静地聆听。为了生活,我拼命地工作。但在双休日,我都会抽些时间到那些有高树的地方走一走,我希望能邂逅那些蝉鸣。有时,我还真的就听到一阵欢快的旋律。
事实上,人和蝉儿都是生命。虽说我们活得比蝉儿的时间长很多,但我们也照样要好好地过好每一天,只有如此,才能不负今生。
“高柳有蝉鸣,声声总关情。”此时,阳光仿佛将每一寸空间都烤得像要燃烧。但窗外的高树上,却传来了一阵骤雨般的蝉鸣。那些欢快的“吱吱”声,好像要将炎炎的夏日淋得凉爽,好像要将我们的日子淋得更舒坦、更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