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过年快乐多
◎童如珍
我们六十岁左右这代人,虽然未经历战乱之灾,却忍受过饥荒之苦。小时候,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固然企盼着除夕的到来,因为只有过年时,才能穿新衣服,吃上鱼肉,填饱饥馁的肠胃。而且有丰富多彩的年俗活动,让儿时的我们充满情趣和快乐。
大年三十,除了吃之外,主要活动有贴对联、放鞭炮与守岁三项。一大早,村里的那位老先生就忙得不亦乐乎,大人指派小孩拿着红纸,纷纷前来求写对联。老先生是晚清的秀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书法颇有功底,对联的内容因人而异,语意贴切。每写好一副对联,他都会自我欣赏一番,似乎很惬意自己的文采。村民们大多没有文化,不懂其中意味,贴对联只是图个吉利,写得好歹并不在乎。孩子们拿到自家对联,冲老先生说声“谢谢”,便急忙离开,回到家中交由大人将对联贴上门柱。
守岁,是一家之主的任务。以前的农村没有电灯,只能点盏清油灯或煤油灯来照明,又无电视可看,守岁就是干坐,很是无聊。等到半夜子时,主人燃放一挂鞭炮,再关上大门,守岁才算结束。不过,孩子们倒是喜欢陪着大人守岁,也不感觉寂寞。因为他们的嘴没闲着,桌上的各色糕点被他们吃了大半。
燃放鞭炮是农村过年的传统习俗。每家至少要放三挂,年夜饭、封门、开门时各放一挂。那此起彼伏的“噼啪”声响彻夜空,为原本寂静的村落增添了节日气氛。而捡鞭炮,则是孩子们的最爱,他们三五成群,带上手电筒,早早地守在人家门口。当主人“吱呀”一声打开大门,点燃鞭炮后,他们闪在一旁,捂上耳朵,待鞭炮响完,便冲上前去,疯抢地上未炸响的零散鞭炮。有些调皮的小孩,在主人将最后一截鞭炮抛向空中时,便猫腰向前,鞭炮刚一落地,则一脚将它踩灭,并迅速揣进衣兜,拔腿就跑,等主人发现,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第二天,孩子们聚集一起,各自炫耀自己的战果,接着便是点放鞭炮,或抛向空中,或扔进水里。更有甚者,将鞭炮插入路上的牛粪中,待有人经过,悄悄点燃,“嘭”的一声,牛粪四溅,路人吓得一跳,身上沾了牛粪,四处一看,却不见人,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开,孩子们则在暗处偷笑。玩鞭炮有时也很危险,这些捡来的零散鞭炮,大多引线很短,刚一点火,未等扔出,却在手心里炸响,轻则麻疼,重则炸裂手掌。尽管如此,过年捡鞭炮、放鞭炮的游戏,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
正月,是农村最热闹的时段。走亲访友,舞龙灯,唱大戏,内容丰富多样。小孩们更是对跳龙灯、狮子灯很感兴趣,看完表演之后,他们喜欢模仿大人开展游戏。虽然道具简单,可依然乐此不疲。
还是儿时的年味十足,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