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期间，友程租车有不少大巴闲置。

    “五一”假期已到，友程租车还是没有接到一张旅游包车的订单。也就是说，这家公司“五一”旅游包车业务完全停摆。“疫情前，就算行业再不景气，起码还能接到一些省内游的单子……”友程租车总经理朱艺成说，大巴客运的黄金年代一去不复返。除了友程租车，拥有南海最大客运规模的国营企业——佛广集团旗下的恒通公司也面临着客运业务下行的压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幸运的是，疫情之下，学生群体定点接驳（家校之间的直达线路）需求愈发强烈。4月29日和30日，友程租车运行的学校辅助公交线路就多达26条。“为南海区各校园提供个性化服务，就是我们转型的发力方向之一。”朱艺成说，辅助公交是目前较为成功的探索。

    遇冷

    大量线路停运部分客运站关停

    友程租车成立于2010年，是南海第一批抢占旅游包车风口的民营企业。在高铁不算发达、私家车未广泛普及的年代，大巴是多数乘客跨市、跨省出行首选的交通工具。每逢节假日、寒暑假，都是友程租车最忙碌的时候。

    “江西、福建、湖南等相邻的省份自不必说，就连贵州本庄、思南、台江，云南元阳、凤庆相对偏远的城市也开通了客运线路。”朱艺成说，得益于活跃的出行市场，公司在成立的前3年得到快速发展，大巴车从一开始的5辆增加到48辆。

    承接了南海大多数客运站班车客运服务的恒通公司深有体会。“往年春运，前往广西、肇庆、清远等地的车票尤为抢手，不提前7天预订很有可能买不到票。”恒通公司副总经理莫铭洪介绍，其中尤以大沥客运站线路最多，客流也最多。高峰时期，大沥客运站日均发送旅客5000人次。

    然而，2014~2017年，全国各地高铁快速发展并连接成网，中长距离（400~1000公里）客运优势逐渐显现，旅客的出行习惯因此发生变化。“慢慢地，佛山到江西、贵州的长途大巴停了；再慢慢地，佛山到阳江、茂名、汕头、汕尾中距离线路也没人坐了。”朱艺成说，旅游包车占公司将近五成的业务，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经济发展，汽车从奢侈品变为必需品，自驾游逐渐取代大巴，成为市民中短途（100~400公里）出游首选。更重要的是，网约车尤其是顺风车的出现，进一步挤压客运企业旅游包车的生存空间。

    疫情发生后，旅游包车业务几乎被清零。“2020年下半年还出现了短暂回暖的迹象。但到了2022年，旅游包车的业务屈指可数。”朱艺成指着停车场内的40多辆大巴说，今年大部分时间，八成大巴是没有动过的。

    区、镇两级客运站也不能幸免。从2018年开始，客运站的客流量不断萎缩。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春运发送旅客数量9911人次，单日最高峰出现在大沥客运站，发送旅客仅为414人次。因客流过少，南海汽车站、丹灶车站在近两年先后关停。

    让友程租车和恒通公司感到慰藉的是，另一项主营业务——企业包车相对稳定。朱艺成说：“企业总归是要开工的，上下班通勤必不可少，这让我们的营收有了基本的保障。”

    升温

    短途客运细分领域出行需求大

    大巴在长途客运领域的“节节败退”，对朱艺成和莫铭洪来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高铁速度快、体验舒适，小车灵活、私密性高，这是它们的优势，也更符合现代人的出行需求。”莫铭洪清醒地认识到，这是时代进步的体现，客运企业不能因此怨天尤人，而是要在危机中寻找生机，于变局中开创新局。

    如何实现？友程租车和恒通公司一直在尝试。2021年，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恒通公司敏锐捕捉到潜在的需求，适时推出红色旅游业务，为客户提供接送、红色景点门票预定、住宿和餐饮定制的一条龙服务。“去年我们接了十几个‘党建团’。”莫铭洪说，尽管体量不大，却给了他们不少信心。这说明，大巴客运在细分领域还是有市场的，关键在于如何挖掘、拓展。

    既然长途客运不具优势，就在短途上发力。“不少跨镇、跨区通勤的市民都有公交无法直达、上车没座位或开车拥堵的烦恼。”朱艺成认为，这是一个潜在的市场，若能将分散在各个区域的乘客集中起来，再为其提供点对点的接送服务，大巴车高性价比的优势将得到较好的体现。以桂城千灯湖到里水行政服务中心为例，全程20公里打车费用为50元左右，大巴出行则可压缩到20元。

    如今，这个想法在高中生/职校生群体率先实现。近两年，佛山大力推进辅助公交系统，学生通过系统提交乘车需求，客运公司从系统后台掌握乘车人数、上下车地点等信息，即可合理规划并开通接送线路。

    经过两年多的运作，友程租车已经开通了26条辅助公交线路。“学生用车需求集中在每周五六日，也就是说每周有3天是不愁客源的。”朱艺成说，如今，辅助公交营收占比越来越大，达到10%，“我觉得还有上涨空间，尤其是把跨镇、跨区上下班的成年人市场盘活，在时间上可与学生群体形成良好的互补。”

    对此，莫铭洪颇为认同。“以包车形式接送员工上下班的企业只是少数，还有不少跨镇、跨区的员工只能自行解决通勤问题。若能为其提供精准服务，成年人版的辅助公交大有可为。”莫铭洪说，接下来，恒通公司将继续秉承“美好生活一路同行”的理念，满足乘客不断增长和变化的出行需求，“既然开门来客的时代已是过去式，那我们就要摆正心态，主动出击。”朱艺成相信，只要不负时代，时代定不负人。

    文/图珠江时报记者周钊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