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晨光润花娇

◎孙伟

晨起的时候，照例攀上楼顶，打理花草。淡白色的苍穹笼罩着，太阳躲在地平线下，东方天际一片橘红。感觉到有阵阵凉意，透过单薄的衬衫和裸露的皮肤，往身体里钻。难怪，季节已过白露。露从今夜白，《礼记》有云：“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楼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依然郁郁葱葱。紫叶酢浆草倒三角的叶子还没有展开。深紫色的三片，如蝴蝶一样吊挂在同一个枝头，五瓣粉白的五角花瓣，紧紧裹在一起。

朋友送来这盆花，我并不知其名，却特别喜欢。也许是紫色给了我浪漫、神秘的触动。紫叶酢浆草，这名字也蛮富有诗意。几天观察，还发现它有睡眠的习惯。花和叶都对光十分敏感，晴天叶片舒展，花儿开放热烈。夜间、阴天，及光照不足时，叶片会自动聚合收拢后下垂，盛开的花朵，也会闭合收紧，如入睡一般。直到第二天早上，光线充足的时候，再各自舒展张开。

肥厚的多肉叶片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翠碧、紫红，翡翠一般。兰草尖上长出的小水晶球颤颤悠悠。我担心它们会随时跌落，遂张开手掌伸到草尖下方接着。果然，一阵调皮的风急匆匆地跑过来，轻轻摇晃一下蓬松的兰草。那挂在草尖上，大大小小的水晶球便落在手上。它们从手掌上滚过，清清凉凉的，又慢慢汇聚在手心，成为更大一颗。手掌的细纹，在水晶球里变得粗壮起来。

捧着手心的水晶，倒是希望这样的早晨更长一些。或者，就让时间暂时停留在这里。让我慢慢体味，眼前这经过漫长黑夜凝结的晶莹之心。不过，也觉得自己可笑、幼稚至极。总是这样孩子气，想一些不着天地的事情。

一阵清香，慢悠悠地飘过来。园子里兰草的花，早早谢了，而它散发的幽香，不再浓郁了。昙花宽大的身躯，依靠在圆筒形陶瓷花盆的边缘，像极了熟睡的婴儿，第一次栽，还没有享受到昙花一现的惊艳，所以，它不会有这样的香味飘来。不用看，肯定是那盆月季花的香。邻居分给我们一棵月季，简简单单栽在铁皮桶里，随便丢在墙角，却是经常开花，盛开的朵儿，火红奔放。不仅花朵引人注目，散发的香味也盖过了其它花。花性如人，这样的性格张扬，我并不喜欢。任凭你巧舌如簧，姿色可餐。自己只是欣赏那种内敛，优雅的宁静。如兰草，如昙花……

茂盛的米兰，过了花期。不然，那满树花开，金色点点，也是幽香阵阵，沁人心脾。经过夜露浸润，绿叶幽碧。

看着身边的花草，似有所悟。侍弄花草，也如养儿育女，也如结交友人，用心付出，总有不期而遇的惊喜。也让生活多了一份寄托，让身边多了一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