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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柿子树

来源:丹灶有为周报2021年10月14日    

◎柯贤会

每当红灯笼似的柿子挂满枝头,我的思绪就会不由自主飞回生我养我的老家,飞到那棵多姿多彩的柿子树旁边。

老家位于秦巴山区坝河镇,镇内翠峰迭起,溪流密布,气候温润,草木茂盛,特别适合柿树生长,荒坡上、地坎边、房屋后、溪沟畔,随处可见大小不等的柿树,它们扎根山水,与村庄相依、村民相伴,成为老家人的好邻居、好伙伴、好朋友。

春末夏初,满山柿树就开出一朵朵鞋眼扣似的黄瓣白蕊花朵,阵风吹过,无数柿花如天女散花般撒落一地,树根下、田地间、沟壑里便堆砌出厚厚的一层花绒,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老天爷翻错了季节的书页,在初夏便纷纷扬扬飘起雪花来。许多女孩子将柿花拾起,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穿成一串串“项链”挂在脖子上,更显乖巧灵秀、楚楚动人。乡间空气里四处弥漫着柿花的淡淡清香,给村庄增添了几分暖色,给生活增加几分谐趣。每到这个季节,柿花、绿树、溪流、飞鸟共同为老家描绘出一幅幅山水画,每一幅都是那样自然天成、唯美醉人,让人目不暇接。

柿花落完,绿绿的小柿子如同青春痘从萼片里钻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柿子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大,像绿豆,似豌豆,如橡籽……见证着岁月的变化。小柿子是我们小时候的玩伴,小伙伴们常常捡了树上脱落的小柿子,在底座插上细细的树枝或是竹签,做成陀螺,在平整的地上进行转圈比赛,小柿子陪伴我们度过了愉快的童年。

盛夏火辣的太阳给柿子灌注了阳刚之气,频繁的雨水给柿子进行了雨露滋润,让青涩的柿子逐渐丰满起来。等到柿子如鸡蛋般大小时,我就会躲着小伙伴,悄悄爬上秧田边的那颗柿子树,迅速摘下几颗,埋进秧田的烂泥里,在热水的发酵下,三五天后就可以掏出来享用甜脆可口的腌柿子了,有时候,母亲也会在柿树上打下一些青柿子,放进泡菜坛子里,加上凉开水,泡上几天就可以食用充饥了。

中秋过后,轻抿初霜的柿子陆续变红,由表入里,零星地在某一个枝丫上探出头来,我和小伙伴每天会在柿子树下,仰望树冠行注目礼,指望天上掉下红柿子来,如果发现树上有一棵红柿子,小伙伴们便争先恐后展开爬树比赛,争夺“胜利果实”,有一次,雨后初晴,树干光滑,我在爬树时不小心从树顶上掉下来,多亏下面的树枝挂住了衣服,才转危为安。

到了深秋时节,柿树上绽放出万千只红“灯笼”,把整个山村点缀的喜气洋洋,这个时候父亲就拿着竹竿、提着笼子、背着被笼,带着我们收柿子,我们小孩子身子灵巧,如猴一样轻松爬上柿树,边摘边打,父亲在地上捡柿子,不一会儿,高大的柿子树便残叶横飞、柿核遍野,纽扣一样的蒂儿一地狼藉,粗壮的柿树像抽空了真气,在秋风中显得那么单薄憔悴。

柿子是上好的酿酒原料,柿子连同夏天采摘的血藤根、马鞭梢、薄荷叶等混合发酵,半个月以后就可以烤出香甜醉人的甜杆酒,可自饮、可待客、可赠人,可上婚宴喜庆酒席、可做逢年过节饮品,村里人亲切的称柿子酒是我们村里的“茅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记忆最深的是老家院子旁的一棵柿子树,村里老人说这棵柿树有三百多年历史,高大挺拔、英俊潇洒,树干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十多层楼房那么高,树冠如伞,枝繁叶茂,覆盖区域有小院坝那么大,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如同演奏着一首美妙动听的歌谣,让人陶醉。这棵树下是我们一院子人休闲娱乐的好场所,夏天中午或晚上,院子人在树下乘凉,喝茶聊天,其乐融融,我们经常在这棵树下玩耍。后来我外出求学、参加工作,回家时,只要一站在山腰上,便可以远远看见院子旁的那棵柿子树,成为我回家的路标,在我温暖而潮湿的眼中,柿树幻化成慈祥奶奶的身影,远远的在向我招手,时刻让我不忘家乡、早点回家。

柿树浑身是宝,历经风雨沧桑仍默默为人类奉献它的一切,不愧是“植物界的老黄牛”,在这里我想套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赞扬一下柿子树,那就是:“吸收的是土、水分和阳光,奉献的却是美景美味和精神享受!”愿柿树健康成长,“柿柿”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