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丹

    在田野里能干什么啊？插秧呗！

    这不，在烈日炎炎的一个中午，外婆打着“享受农村田园生活”的旗号，连拖带拽地将我和妹妹从凉爽的空调房里赶了出来。尽管在路上我们反抗了好几次，但还是在外婆的威严对视中，怂了。

    阳光下的泥塘，闪闪发亮，虽说不上“如金子一般耀眼”，但也算是“金丝绸缎一般的引人注目”了。

    外公已经在忙活了，他赤着脚，站在泥塘里，大半个腿都没了进去。灿烂的阳光将外公黝黑的皮肤撒上一层金。豆大般的汗珠在外公脸上如成串的珍珠挥洒着，晶莹剔透，浓聚着劳动的辛苦与欢乐。外公大手一挥，将葱绿的秧苗抛出。秧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当当地立在泥塘里。

    望着黑黝黝的泥塘，我不禁头皮发麻，手脚发软。接过葱绿的秧苗，我脱下鞋袜，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泥塘里，一阵清凉而又温柔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母亲的手抚摸着我的脚，第一次和泥土亲近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美好，原本内心对泥土的恐惧削减了大半。不过看着手中嫩绿的秧苗我却有点不知所措了，要知道自出娘胎以来我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何况是插秧呢？我像个木头人一般地站在那里。

    这时外婆靠过来，温和地对我说：“你注意看我的姿势，用心地看，慢慢地模仿，知道吗？”说完她转过身子，熟练地拿起一小撮秧苗，45度向空中呈扇形地抛出半米高，真奇怪，那些秧苗在外婆手中像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立在秧田里，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外婆在我眼里俨然成了一个“世外高手”，实在高深莫测！“你也来试试，相信自己”外婆的话像支强心针，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我迈开脚，颤巍巍地拿起一小撮秧苗，“这几棵小生命全靠我这一抛了！”我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成败在此一抛。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用自以为完美的抛物线出手，我紧张到不敢睁开眼睛，问旁边的妹妹：“怎么样？成功吗？”隔壁传来了妹妹没好气的声音：“你说呢？你自己看呗！”我慢慢睁开眼睛：糟糕透了，眼前那些小秧苗松松垮垮地在游“仰游”，打了个大水漂。我哭丧着脸，“不抛了”扔下一句就上田埂休息了。

    在我气馁的时候，妹妹倒是抛的起劲。她第一次也是像我那样以失败告终，但她不服输，走到外婆身边问这问那，还要外婆手把手地教她，一会儿功夫她掌握了要领，成功了，现抛得正欢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哼！妹妹行，我为什么不行了，等会我肯定被她笑黄了脸。不行，我绝不能放弃。于是我重新挽起裤脚，踏入水田，这回我学聪明了，先不鲁莽行事，而是站在那，先观察她们两个的一举一动，然后在空手模拟练习了几次，觉得有点感觉了，鼓起勇气，拿起几棵小秧苗，我誓要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奇怪！真奇怪！原来真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经过观摩之后，终于有几棵“奇兵”稳稳地立在水田里，看着这几个胜利果实，甭提我心里那个美滋滋的！外婆和妹妹也远远地向我竖起大拇指！

    夕阳西下，殷红的光辉照射在田间，把我们祖孙四人的身影越得长长的，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我尝到了劳动的乐趣，更加品到了战胜自我的喜悦。我会永远记住这件田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