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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1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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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
◎黎妙英

    有一种声音,如小夜曲般,时时萦绕在我的梦中,伴我走过青葱的春,热烈的夏,走进人生的秋。那,就是最熟悉而又难忘的乡音。

    “哐啷啷——”铁质水桶撞击在青石板铺砌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古老的长巷中回荡。一个七八岁清瘦的女孩,挑着两大桶水,正从巷口拾级而上。圆柱形的水桶几及腰际,稚嫩的双肩已经承受不了重负,只能横着来挑。望着依靠山势而砌的长长石巷,望着屹立半山腰的红砖瓦房,女孩的眼睛红了。俗话说“狮岭地堂黎边巷。”即使是挑重的成年人,听而生畏,何况是七八岁的孩子呢。“哐啷”铁桶又重重地敲击在青砖墙角,“哗啦”半桶水泼洒到了地上,浇湿了石板路,湿润了女孩的眼。“来,我挑吧,看,水都快没了。”刚好收工回来的邻屋大叔笑着夺过女孩肩头的扁担。来不及推却,大叔早已经挑起水桶,健步如飞地奔在前头了。这条青石板的长巷,女孩每天不知要走过多少遍,当然,这样的故事也在每天上演。青石板长巷,让她痛并快乐着。

    “哐啷啷——”一间黄泥砖头堆砌的老屋里,传出阵阵捣药声。“天井”旁的石阶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双腿紧紧夹着一个螺纹盆,双手握着擂浆棍,快速地捣着盆里的“万年青”,时而还加上一点红糖。土方药材做好了,大妈用干净的棉布包着,小心地敷在妹妹红肿的嘴唇上。原来,妹妹到外面疯玩后,饿极了,回家看到灶台上有一块芋头,不知底细的妹妹把那块本来是妈妈用来治病的野芋头塞进嘴里,不一会,嘴唇又痒又麻,红肿得像一对香肠。爸妈在田里耕种,怎么办呢?同屋的大妈知道后,拿出宝贵的药材和红糖,为妹妹做草药。要不是大妈的及时救助,妹妹早已经小命难保。风烛残年的老屋,蕴藏着两家人多少的欢喜伤悲。

    “哐啷啷——”村口小学堂门前那块生铁敲响了。原本在门前打闹的那群小麻雀嘻嘻哈哈地飞进了教室。“一笔竖,二笔横,三笔横,上,上课的上”。神奇的音韵像一块磁铁似的牢牢地吸引着正在“秋津门”外放牛的女孩。她丢下吃草的牛儿,偷偷躲到了教室的门角。不大的教室里高低不一地摆放着二十来张桌子,椅子更是千奇百怪,有方有圆,因为学生的桌椅都是自己从家里搬来的。一位四十多岁的慈祥的女老师带着学生,抑扬顿挫地读着“人、口、手、山、石、土”。突然,老师的领读声停下了,轻轻地走向门角。“你也想读书吗?”“想!”“还不够年龄吧?”“嗯!”“你坐在最后那张凳子上吧,那同学这几天病了。”“嗯!”女孩满心欢喜却怯怯地点点头。那年,女孩成了特殊的旁听生。村里的小学堂,放飞了她的梦想。

    岁月悠悠,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哐啷啷——”的乡音仍时时在梦中回荡。乡音,乡情,将陪伴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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