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孩子过寒假

◎黄廷付

寒假伊始，我就对儿子约法三章：每天要写两张语文试卷，两张数学试卷，再背会两课英语单词。儿子噘着嘴，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每天吃过早饭，我看着儿子把作业全都摆放出来，又叮嘱了他几句，这才向麻将馆走去。忙活了一整年，总算可以潇洒地放松几天了。一起打麻将的都是左邻右舍，不管谁输谁赢，我们中午都在街口的那个小饭馆喝酒，谁赢谁请客，下午再接着打麻将。

第一天打完麻将回去，我发现儿子正在写作业，我高兴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嗯，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继续努力。”说完还掏出十块钱奖励他。接连几天，我每天回去都发现儿子在写作业，就没多想，只随口说几句“明年要升中考了”“要加油啊”之类的话，说完便进卧室看电视去了。

这一天，打麻将起场早了，我回家推开门时，发现儿子正在看电视。我当时别提多生气了，指着大气不敢出的儿子，“把你的作业都拿来给我看看。”儿子战战兢兢地把作业递到我面前。我一翻，果然都是只写了一点点，我扬起巴掌就要揍他。这时候，母亲进来了，儿子赶紧跑到奶奶的身后。

母亲望着气急败坏的我说:“干嘛发那么大脾气？他还小呢，小孩子贪玩这不是常事吗？”

我皱了皱眉头，“娘，你不能老这么惯着他，他明年可就中考了，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的高中。”

母亲没有理我，而是转身对她孙子说:“小宝啊，赶紧去写作业，不然就要挨揍了。”儿子赶紧跑到书桌边，认真地写起作业来。

我气呼呼地在里屋的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慢慢地掏出手机。母亲也在旁边坐下来，轻声道:“你还记得你自己小时候是怎么写作业的吗？”我没有说话。母亲接着说道:“你每次只要听到我的自行车响，或是听到我咳嗽的声音，就会赶紧拿起书来遮住脸，做样子给我看。有一次我发现你居然把书拿反了，才知道你没用心学习。打那以后，我就很少去逛街，也很少和邻居聊天了，每次你写作业，我就故意在你旁边做鞋或者织毛衣。”母亲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像是在我心里扔下了一颗炸弹，轰得我自惭形秽，我慢慢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再去打麻将。儿子写作业的时候，我就从书厨里拿起一本书，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在看书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发现儿子先是很惊讶地看看我，然后认真写起作业来；而院子里偷窥我们父子俩的母亲，正面带着微笑喂鸡呢。